— 周六六哟- —

【伏黛】待花开时候(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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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

  里德尔站在艾森伯格家的庭院里,没有立刻进去。他望着这棟房子,一动不动,好像有种超自然的力量命令他必须把这房子一丝不苟地观察一边似的。

  他没怎么想过如果自己和黛玉结婚之后的家是怎么样的,但肯定不会是这么平凡……平庸的样子。三层小楼,新粉刷过的浅色墙面,种满花的小院,窗台上摆着的几个无趣的手工竹制品,老旧却经过保养的家具,无处不散发着平庸的气味。

  她在这里结成家庭,抚养孩子,老去……

  

  里德尔想,他肯定做了特别坏的事,才让他俩这样决绝的分道扬镳——不过,也不一定,问题也可能出现在她身上。里德尔露出冷笑。伊登·艾森伯格总在他俩之间晃来晃去的。

  她说会在霍格沃茨等他。里德尔知道在这里不会遇见她,但总有一种她就在身后的错觉。

  

  “谁?”

  真的有人沙沙地从树后绕过来,手里捏着一把鲜花。

  同样老去的伊登似乎把里德尔当做了普通的孩子,先冲他笑了笑,然后从里德尔冰冷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向前走了。

  “汤姆……”伊登怔了几秒,望着这个年轻人,“你是谁?”

  

  “老了所以脑袋不够用了吗?”里德尔丢下一句话,径直向前门走去。伊登在原地站了几秒,摸摸口袋里的魔杖,跟了进去。

  

  里德尔在这屋子里暴风似的冲来冲去、四处打量。老伊登慢悠悠去厨房倒了两杯咖啡,端去放在桌上。“要来尝尝吗?我这儿的咖啡豆全英国也没几家巫师能搞到手。”

  里德尔扫视着客厅壁炉上的那些照片。医院病房为背景的多瑞娅,照顾孩子的多瑞娅,和家人合影的多瑞娅,和婴儿合影的苍白的多瑞娅,披上婚纱的多瑞娅……只一张照片里有最年轻的她,和里德尔这魂片的记忆一模一样——朗朗晴天下她抿嘴笑,银绿相间的领带在阳光下反着光,背景是霍格沃茨,书本不断被扔到天上,是毕业生们在庆祝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

  里德尔记得那之后没几天他们吵了一场架。

  

  “你真的不来喝?我这个年纪,一早上可经不住两杯咖啡。”伊登在餐厅说。

  里德尔阴沉着脸走过去。“How?”里德尔只关心这个问题——他如何把她抢走的?

  “大概因为我更有魅力。”老伊登满头的银发很扎眼。


  “她把我带回来的。她用手段助我复活的。”里德尔说。“你的婚姻显然出现了危机。”

  “我猜到了,”伊登轻轻把空咖啡杯推开,双手放在膝上,平静地望着里德尔,“五十年。我赢了五十年。”

  

  ###

  有求必应屋。

  “冠冕呢?”威尔抬头问。

  “我处理好了。”多瑞娅刚从外面赶回来,坐在这孩子旁边。威尔没看出她在撒谎。

  

  他们都知道食死徒在霍格莫德村集结,霍格沃茨危在旦夕。威尔也许该用心思考如何在这场大战中发挥更多力量,可相反,他拉着多瑞娅,想要祖母给他讲故事。“给我讲讲他吧。”

  自出生起,这是威尔首次对祖母提出这个要求。伏地魔简直是一直伫立他们家客厅中央的大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走,假装那一大块阴影不存在。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呢?你有那么多机会。”

  

  多瑞娅思考了几秒。“我确实没能阻止他,”她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

  威尔记得哈利说过,学生时代的多瑞娅和伏地魔关系非常好。他对她的回答半信半疑。“您一开始就知道魂器的事,对吗?您从没阻止过他吗?”

  多瑞娅想了想,说:“我那时候确实和他吵过一架。”

  

  #Then#

  (五年级)

  里德尔从校长室回寝室。推开石门,休息室的火炉快要熄了,他差点没看到空荡荡的休息室里阴影里的那个人影。

  “多瑞娅。”他向她打招呼,语气里藏不住愉快,“我要得到一枚贡献奖章了。”

  “我听说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怪物是原来只巨蜘蛛,”她说,“真令人意外。”

  “是啊。”里德尔轻松地说,走过去坐在多瑞娅旁边,“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半巨怪,真是可怜了那个赫奇帕奇的姑娘了——我记得是叫桃金娘。”他把自己向沙发里一扔,“你还没休息?”

  

  黛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本子,在微弱的火光下里面的字迹灰蒙蒙的一片。她心里有不安。这不少见,她觉得环境总是令人不安的。里德尔对他来说总是像大海里唯一一块不动的那块礁石,给她稍许安慰。然而现在这块礁石也在产生着她看不懂的变化。

  她的“礁石”拿魔杖点了下火炉,火焰升起来了。休息室一下亮了不少。

  

  “邓布利多开始怀疑我了,”里德尔往多瑞娅手上的本子看了看,“日记本你得帮我多保管几天,行吗?”

  多瑞娅手里拿着里德尔的一片魂片的载物。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的一片灵魂,就在这本子里。

  

  “你现在还没改注意吗?”

  “我可以去找魔法石。”

  里德尔扬扬眉毛,他今晚心情不错,不想和她争执这个问题。虽然在他看来,魔法石这种办法太不可靠了,可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向黛玉靠了靠:“今天可真累啊。”

  他俩在炉火前静坐,心中都毫不怀疑——这样平和的夜晚会一直陪伴他们到很老的岁数,即使在白天里如何奔波徒劳,在夜晚对方的身边,总会有这么一处安宁的地方。他们对这样的未来从未明确地进行过预想,但确实毫无疑问,“未来”“今后”这样的字眼对他们来说,总是由这样的夜晚的永恒之感所主宰的。

  

  那个时刻之后的约九个小时,黛玉竟然收到了信,来自林如嵩。

  他在他们快两年前就被处决了。黛玉绝对想象不到,这封信是如何从遥远的东方一路辗转,奔波而至的。它经过麻瓜邮差的层层递送,凭着惊人的运气和邮差的好心,送到了林家曾经聘请的家庭教师丽娜小姐手里(她离开林府之后搬了两次家,可当真不好联系),然后由她(一头雾水地)在汤姆酒吧外面拦住一个穿袍子的怪人,请他用猫头鹰代为寄送,这样历经波折,最后竟然真的成功抵达了霍格沃茨礼堂。

        这封信由那个路过的巫师好心地套了个新的牛皮纸信封,黛玉在早餐时候收到,对着来历不明的东西怀抱谨慎,拆开来看,才是一份异常熟悉的东方模样的信件。

  

  吾侄  黛玉  启

  

  这竖排的五个字是黛玉多年所未曾见过的熟悉、亲切的形状。她打开信匆匆读了一遍,里面是林如嵩处决前几个月留下的关切乃至些啰嗦的叮嘱。

  黛玉回想起儿时旧宅的暖色日子。她读第二遍信的时候,这一切被从她身边抢走的那一夜又重新浮上心头,她想起那个火光映天的晚上,阴冷的街角尽头出现的里德尔的身影,那影子帮她摆脱了多少孤独荒凉的噩梦。

  

  恰此时里德尔坐到她身边了。“早上好。”他的心情延续昨晚的愉快。

  同级生格林和斯维尔跟着坐在他们对面。“……竟然是个格兰芬多。会不会是搞错了。”

  “别吧,看那个蠢货大个头被开除,我挺满意的。”格林瞟了里德尔一眼,然后和斯维尔交换眼神,他们显然觉得背后凶手另有其人。

  

  黛玉看了眼里德尔,他没有再往她那里看,而是专注于和同学打哑谜。

  “真可惜这次只死了一个,”斯维尔笑吟吟地冲里德尔说:“Voldemort,你觉得呢?”

     里德尔笑了:“斯莱特林的密室毕竟没有被找到。我觉得悲剧还有可能发生。”

  “很有可能。”斯维尔咯咯地笑起来,倒在格林怀里,她眼睛一转,注意到黛玉捏着信,一直没动面前的食物:“多瑞娅,你心情不好。”

  “我很好。”黛玉说。

  “怎么了?”里德尔动作优雅地往面包上涂黄油。

  “我想和你单独说。”

  里德尔顿了一下,斯维尔和格林大大咧咧地笑着,端起盘子挪到一边儿去了。斯莱特林的人很能观察颜色,纷纷 给这两位学长学姐周围留出了起码三个人的空档。

  

  这有点引人注目了,里德尔朝教师席上瞟了一眼,有教师注意到了,正朝他们这里看。

  “你对他们俩有点没礼貌。”里德尔说。

  “不,”黛玉反驳说,“他们喜欢的是服从你的指挥。”

  里德尔不想和她吵,呼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黛玉把信递给他,期待着什么真诚的反应。

  里德尔大概扫了一眼,抿了抿嘴,轻描淡写地说:“你怎么还在想这个。今天并不是林先生的忌日。”

  

  “他是你父亲,”黛玉说。

  “哦,恩,”里德尔说:“没错。父亲。你怎么今天想起他来了?”

  “只作了六年的父亲,对你来说大概不够长。”她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哦,黛玉,那只是个口误,”里德尔匆匆又扫了遍信,没看到什么该值得注意的地方,他真诚地问,“你想他的话,我们可以抽时间回去看看。”

  “暑假我想回去一趟。”

  

  “你认真的吗?”里德尔谨慎地问。

  黛玉点头。

  里德尔摇摇头:“好吧,好吧。在那个老宅住,暑假就得和魔法告别了,踪丝会有所察觉的。不过,不是大麻烦,我再想想办法。还有房间的修缮问题……”

  “不会住太久的。我就是想回去呆几个晚上。”

  里德尔偏头看她:“那就好。再和过去纠缠没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她说:“我尤其想回花园看看。说不定那些花已经重新长出来了。”

  

  里德尔顿了顿,面包在嗓子里有些干,他端起一杯咖啡来喝了一小口,告诉黛玉她的幻想不切实际。“它们太娇贵了,这么多年没人给浇过水。”

  “我可以用魔法。”

  “有踪丝。”

  黛玉的眼神又变冷下来:“我不不知道你这样反感我们从前的家。”

  “不是反感,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里德尔决定直说,“我们不需要靠旧东西去回忆没意义的过去——”

  “哦,这样看来,你那日记本岂不是显得有些多余。”

  “别提,”里德尔吓了一跳,咬牙低声说:“教师就在那边,别提它!”

  “好,不提。”她放弃了早餐,捏着信起身走了。

  “多瑞娅!”里德尔低声喊了一声,她头也没回。

  

  斯维尔和格林等她走出去十几步之后才慢慢从长凳上横着挪过来,笑着问:“你们又怎么了?”

  “理念冲突。”里德尔简短地回答,没能掩饰住烦躁。

  

  #

  Now

  #

  多瑞娅含糊地告诉威尔,她在里德尔制造魂器的那段时间和他冷战了颇长的一段时间,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在为魂器的事情在向他表示反对。可实际上呢,她在那时候对那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女生桃金娘根本没有报以太多的想法。

  她考虑永生的问题,考虑灵魂的问题,考虑自己再也追不回来的童年的问题,从始至终地忽略了死在里德尔手里的那些无辜的人。

  那和她无关。她对此不报任何想法。

  她自私得过分,最终自己唯一的儿子被食死徒折磨疯了,这可是世上顶讽刺的一件事。别人都觉得她可怜,她一点儿都不。她从为对抵抗伏地魔而死的人抱多少怜悯的想法, 这件事于是最终遭到自己头上;只可怜了爱德华,她的小爱德华,因为她而遭了那么多罪。

  

  人们所以为的——她是个学识渊博的好人、他是无恶不作的恶棍——他们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吗?

  邓布利多以及其他教师、同学们,以为她和里德尔的屡屡争吵是因为她看透了他的邪恶本性,以为她是个及时站到正义一面的明辨是非的斯莱特林。

  但实际上,那从来都不是善恶问题;他和她的一切争执,冷战,都与理念无关,与政治无关,与时局无关……她从来,总是,一直在小小的爱情圈里打转,她的眼睛也就盯着只有两个人的小世界。在她的想象中,那世界有一个开满花的小园子,有午后的暖风和藤架的阴影,只要他愿意守着,外面闹到怎样的地步她都不会关心。

  

  这种事她不会给任何人说。

  只有他明白,她是这样自私而小家子气的人。

 

  她真是好久没见过他了。

  多瑞娅心里酸涩,脸上却闪过一丝笑容。她摇摇头,伸手把威尔揽进怀里。“一会儿可要注意安全啊。”她真心实意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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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站马库斯X康纳的吗?有人的话我就产文粮,没人,没人的话就悄咪咪摸鱼画小黄图自嗨o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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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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